林逸翔眼中闪现出的杀气,让陆之遥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当初究竟是有多么的愚笨,所以才会被他给耍得团团转?看他这种一提到夏瑶就杀气凌人的模样,她是不是应该自我检讨一下,自己在身为夏瑶的那些年里,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陆之遥想着想着,嗤鼻一笑。
“亏得王爷现在还能想起夏瑶这个名字,我可是很久都没听过这两个字了。”陆之遥慢悠悠的开口,将林逸翔的表情变化全部看进眼中,“一个女人罢了,王爷怎会如此惶恐?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因为怜爱夏瑶,把她给藏起来了吗?如今怎么倒是问出这种话来?我和夏瑶有关系又如何?你怕我吗?难道说,其实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夏瑶不是被你给保护起来了,而是被你给杀了,所以一提起‘夏瑶’这两个字来,王爷才会如此不舒坦?”
陆之遥的话刚刚说完,林逸翔就迫不及待的对她展开了攻击。怎奈陆之遥这个时候也是满腔怒火,对他也没了想手下留情的心思。两人你来我往一番之后,林逸翔竟渐渐落入下风。
“今天我先留你一条贱命,不过林逸翔你记住,夏瑶的仇,总会有人为她报的。”陆之遥看着林逸翔站在那里,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开口说道。这一次,林逸翔没再追上来,陆之遥顺利离开,兜兜转转了很久,确定没人跟踪之后,来到了和殷剑离练武的地方。
殷剑离一见陆之遥出现,皱眉问道:“八皇妃这是去哪了?”
他刚刚去她的住处找她,却没能见到人影。
“无聊,一个人在京城转了转罢了。”陆之遥语气低沉的回道,接着走到殷剑离身边,拿起摆在石桌上的一柄剑,说道:“开始吧。”
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放,这个时候来练剑,是个不错的选择。
殷剑离刚一和陆之遥过招,就发现了不太对劲。陆之遥的力道和速度,明显是要比昨天又要上升很多。这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是不大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陆之遥没注意到殷剑离惊讶的表情,一心想着林逸翔,想着让他后悔曾对夏家做出那种事来。握紧手上的剑,陆之遥将心中的怒气全部施加在了剑身之上。承载着陆之遥愤怒的剑刃,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大有想要杀死殷剑离的意思。
殷剑离陪陆之遥练武几日,却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这样的气魄,心中自然是不敢怠慢的。速度极快的向后退去,闪躲着陆之遥的攻击,殷剑离想了想,终于把这些天来他一直隐藏着的实力给展现了出来。
殷剑离忽然间人影一闪,消失不见。陆之遥眸光一动,嘴角一扬,将剑挥向自己的身后,在挡住他的一击后,凌空一跃,片刻之后,已经置身于假山之上。
陆之遥低头看着殷剑离,微笑道:“这难道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殷剑离听着陆之遥的询问,并未给出她什么答复。两人很快就又展开了一番搏斗,而对于自己败下阵来这种事情,殷剑离之前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亮了,殷剑离看了眼自己脚边的剑,又看了看陆之遥气喘吁吁的样子,开了口。“原来八皇妃才是真的深藏不漏。愿赌服输,今晚奴才就带你去见王爷,由王爷亲自教你练武。”
陆之遥脑子浑浑噩噩的战斗了一个晚上,听见殷剑离这么说,她微微一怔后,说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陆之遥把剑归还给殷剑离,转身离开。脚步有些飘,陆之遥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虽然整个身子都在隐隐作痛,但不知为何,陆之遥却觉得无比的充实。似乎这种打杀的生活,才是她应该过的。
天亮后,陆之遥跟随蓝若绫去见莫天蜀。收下莫天蜀给的药方,陆之遥见莫天蜀好像是有急事要离开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拦。
莫天蜀没能按照约定出现在街头,所以那些等着他给看病的百姓们也就都失望而归。陆之遥把药方和药材都交给了蓝若绫,让她带给阮尘。自己偷偷留下一些备用的,以防发生什么意外而药材又都用光。
“昨天的事阮太医应该都知道了,记得让他留意皇上的身体,给皇上留下一份解药。”
“明白,我现在就去见他。”
阮尘拿到解药,听了蓝若绫的话后也没多问什么,毕竟这个时候,能救百姓的命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
宫里的太医现身为百姓治病,这让那些已经绝望了的人心中又有了希望。每日长队排起,等着来喝药和施针的人络绎不绝。好在那两个青冥国的人没有再继续下毒,不然陆之遥想,就算那些百姓没有如何,阮尘也快要撑不住了。
再一次来到林慕白面前的陆之遥,和之前几次相比心中的怯意已经少了不少。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被带到了美人阁。之前为了救绾月来过这里一次,差点被林慕白杀死所以记忆格外的深刻。
林慕白看陆之遥的神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几分傲气和不屑。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林慕白拂衣站起,带着陆之遥来到练武场。
陆之遥眼睛转动着扫视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听着林慕白问她,“你和剑离交手的时候,可做过什么小动作?”
陆之遥一听就明白了林慕白是什么意思,他是不相信自己能打的过他的手下的。“皇叔未免太抬举我了。”
“是吗?”林慕白若有所思的问道,忽的一笑,没给陆之遥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已经身在她的面前了。
林慕白的速度是陆之遥之前没见到的,只一招就被林慕白打中,但好在她躲的也快,所以林慕白的力道并未全部施加在她的身上。
林慕白和殷剑离完全不同,殷剑离因为陆之遥是主子的缘故,多多少少还会对她手下留情。可到了林慕白这,这种事情就完全不会发生了。
“你确定她真的打赢你了?”林慕白皱眉去看殷剑离,不确信的问他。
“是。”殷剑离虽不心甘情愿,可也必须得面对事实。但看陆之遥现在的状态,的确和自己比试的时候是要差很多。“王爷小心,八皇妃的功力会突然间增长的。”
“哦?”林慕白听了殷剑离这话,起了兴趣。
陆之遥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已经平稳了呼吸,也做了一些准备。所以在林慕白凌厉袭来的时候,也像第一次那样的狼狈不堪。
整整一个晚上,陆之遥就在被林慕白打倒爬起来,再打倒再爬起来循环之中渡过。而经历了这些之后,林慕白对她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变。
很少有人能够禁得住如此的磨练,更何况,她是个女人。
林慕白想起殷剑离当初和自己学武的时候,也是叫声连连。可这陆之遥到现在还没敢喊上一声,也许是怕惹恼了自己,失去这个机会?
林慕白暗自思索着,对陆之遥的怀疑,也并不是没有的。身在京城这么多年,林慕白虽然不插手朝政,可是对朝廷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些大臣的一举一动,他也都是了解的。陆家没有一个是能舞刀弄枪的,陆远征怎么可能会**出这种女儿来?
浑身是伤的陆之遥返回到住处,泡在浴桶中,她咬着下唇看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懊恼不已。
不想被林逸南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可是在林逸南回来之前就能敌得过林慕白这种事,也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和林慕白接触的越多陆之遥就越能感受的到他的恐怖,好在这慕王爷还给自己留了些颜面,至少脸上除了上次被他用碎片划破的痕迹之外,还没有其他的伤痕。而那道伤口也不过就是划破了皮肤,不至于留下疤痕。
时间就在陆之遥每日被林慕白训练之中渡过,而南宫诺儿和林逸翔的婚期,也悄悄的到来了。
如果不是凌奕提醒,陆之遥几乎都要把这事儿给忘了。易了容随着蓝若绫去看了热闹,陆之遥看着林逸翔和南宫诺儿走的每一步,轻声一笑。
蓝若绫侧眸看向陆之遥,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小声询问,却听到了这样的答复。
“没什么。”陆之遥轻咳一声,低声说道:“不过有句话你可曾听过?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南宫家今天如此张扬,日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视线所到住处,都能看到喜庆的大红色。陆之遥听着那些人拍着南宫凌风的马屁,说京城最近闹的风风火火的瘟疫事件能够平息下来,全是因为这场婚礼给冲的。她幽幽叹了口气,和蓝若绫一起离开了。
南宫诺儿进了洛王府,陆之晴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了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因为南宫诺儿的要求,所以她不能露面,只能留在这里。
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陆之晴眼睛有些发涩的坐在窗前,认真的聆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知不觉,天就黑了。陆之晴推开窗户,看向南宫诺儿和林逸翔现在所在的方向,目光有些幽怨。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她就算忍,又能忍到几时。南宫诺儿在成亲前已经找过了她,说的那些话陆之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早知会有今天,她当初就算是嫁给一个市井商贩,也绝对不会再嫁给林逸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求能得到一封休书,只要能离开这里,她什么都愿意。因为那样至少,她不会被南宫诺儿给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