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宾客来到北厅,牧月表情呆然,坐在李家豪身边,按照李家豪下达的口令去做事。
宾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他们的婚事,无不夸赞郎才女貌,当商议订婚时间时,甚至有人提出,择日不如明日,明日不如今日。李家豪对此提议不置可否,倒是李阳语出惊人:“哈哈,择日不如今日!这个提议好,如果各位不嫌弃,那么今天就当鉴婚人吧。”
开始大家都以为李阳只是开玩笑,便随声符合了几句,李阳却是认真道:“商人讲究商机,婚事也一样,一旦定下来,就是越早出手越好。我查了黄历,8月7,又是七夕,明日还是天运开幕,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婚的日子。既然诸位亲朋好友都在,那今日明朋就在午时摆上婚宴。”
会场一时安静下来,有些商业上的老总很是为难,提出:“李老板,今日结婚虽然好,可我们连红包礼物都未带来,这样好像太不敬了。”
李阳却是哈哈大笑:“只求能讨上各位领导老板几句吉利话,在以后日子里多多照顾明朋和牧氏生意,那就比什么礼金都好了!”
众人倒没想到李阳真能当机立断,虽然有人暗自猜测李阳是故意将订婚随即改成婚礼的,心里却无不暗爽——李阳给了他们面子,却未要他们礼金,看来这明朋老板的确是个人物。
家豪吩咐牧月好好呆着别动,这便走到李阳面前,暗自问道:“爸爸,这样好么?”
李阳却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失小便宜赚大钱,商场上的事,这样看似突兀,却替那些官儿和老板省去礼金,等于无形之中明朋卖了他们面子,而且一会记者招待会上,也能将此事做大。去吧,好好准备一下。”
李家豪答了声“是”,正欲离开,又被李阳叫住:“张羽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一会记者来了,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赶紧吩咐手下,务必做掉他。”
李家豪微微点头,走到一个暗处,拨通手机:“事情办的怎样?”
对方好一会没有回答,李家豪又问:“做掉了没有?”
一个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已经干掉张羽了。”
李家豪满意一笑,下令:“回来吧,把芯片人都召回。”说完,收了线,又回到父亲李阳身边,点头示意任务完成,李阳这才安心。
又过了一会功夫,牧轩也来到了订婚大厅,由于刚才临时宣布订婚改婚礼,天运酒家的服务生们开始进行大厅中的婚礼布施——整个北厅本身就承接富豪婚礼,布置起来全是使用自动化。李阳和宾客们谈论生意上的事,不时指挥下婚礼现场。牧轩则尽量回避诸位宾客的寒暄应酬,径直来到牧月身边,握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女儿表情木然,好一会,才听她说了句:“爸爸,我这就要嫁了么?”
牧轩点了点头,知道女儿现在受了刺激,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张羽不会来了吧。”
牧轩听女儿提起张羽,知道她一直喜欢这男孩儿,虽然未见过真人,却在昨天也听到保镖东煞夸赞——能被东煞夸赞的男人并不多。
牧月没有得到回答,终于闭上眼睛,站起身来走到李家豪面前,对他道:“我答应你,好好做你的妻子,但你绝不能伤害张羽。”
“本来,你应该成为家俊的妻子的。”李家豪双目盯着手中握着的两盒钻戒:“现在,却得由我来代替。别以为自己吃了很大亏。明朋完全不稀罕和牧氏联合。”
牧轩在女儿身边陪着,实在搞不懂明朋的目的,只是,他和家族却如同鹤被掐住脖颈,命运都掌握在明朋手中,除了默从外,没有任何选择。
终于,到了吉时,记者们被允许放行入场,但明朋早就有所交代——今日是婚礼不是订婚,想炒作可以,但是敢问一些刁钻问题,那以后就不用在媒体界混了。
大厅正北,被布置成了教堂。牧月一直呆呆的望着正北墙上的那个巨大的十字架,她不信神,此时却想起了耶稣,最磨难的日子,又是成为圣子的开始。
一切看似毁灭,却会不会有奇迹出现呢?牧月多希望有人站出来反对这门婚事,却无济于事。
眼前充斥的,都是媚俗的假笑;耳边荡响的,皆是虚伪的祝词。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百年好合……她只想要和张羽厮守终身……
李阳不做高堂,却拿起话筒装起了司仪,他先咳嗽了一声,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李阳说道:“感谢各位宾客亲朋来捧场,今天明朋和牧氏将会联合,更是小犬和牧氏千金结合的好日子。当父亲的,不求别的,只想小两口以后的生活能美满幸福,也希望明朋和牧氏生意越做越大,蒸蒸日上。闲暇不多说,我请了北都圣保罗大教堂的神父来做主婚人,现在就请他来宣读圣经。”
李家豪在父亲说完后,就牵起牧月的手,两人合着圣经和婚礼进行曲,在红地毯上缓缓迈歩。
所有宾客的表情都是虔诚且带着祝福。
李家豪眼中的温柔,更是虚伪的让牧月想要呕吐。
如此圣洁的婚礼,却好似葬礼一样,即将埋葬自己的希望和幸福。
她无奈,她无语,只有默默屈从,合着李家豪的步伐,宛如明朋手中的棋子,不再想艰难的防备,也无后路可以退。
绝望的人,是哭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地毯上的鲜红好似是血,身着圣袍的神父如同撒旦。他拿着圣经,宛如一纸契约,只待宣读过后,就会将她的灵魂出卖给牵着自己的恶魔,用一枚戒指将自己永久的束缚。
“以神的名义,辅以最高贵圣洁的祝福,在圣子面前宣誓,你将娶这个女人,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么?”
李家豪虔诚的做了十字礼,点头道:“我以主的名义宣誓,我愿意。”
神父点了点头,又望向牧月:“你将嫁给这个男人,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么?”
牧月麻木的答了句:“我愿意……”默默得被李家豪牵起左手,默默的闭上眼睛,契约订下,指环带上,沦为恶魔的妻子,失去纯洁和信仰。这一切都不在可怕,牧月在心底呐喊:“神啊!耶稣……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不要这样折磨我……救救我……”
仿佛上天有眼,仿佛神迹降临,牧月心底的呐喊唤起了一个变数……
轰的一声,北厅的大门被轰飞十米多高,重重的抛飞到大厅最上空,随后向着中央宾客的方向砸下。记者的闪光灯接连闪亮,宾客们的尖叫声混为一片,李阳紧皱眉头,慌忙起身,牧月眼中灰色的世界却仿佛被某样东西点燃,久违的泪水终于落下……
太好了……太好了……他……他没事……
紧接着,一个声音,宛如绝叫,震天彻底般在婚礼现场唱响:“我!不愿意!!!”
衣衫褴褛的少年……扮演着勇者的角色。
牧月掩唇流泪,眼上却洋溢着幸福:“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