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哲越来越娴熟的卖姐技巧之下,班长脸色惨白,进退维谷。凭她的体育课成绩,只要发力狂奔就可以靠脚下的运动鞋逃离险境,但是她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弟弟抛下。
“别磨磨蹭蹭的!你再不脱光衣服证明自己没武器,你弟弟就要挂彩了啊!”
对方如此丧心病狂,弟弟又是如此的不给力,班长这次算是被逼入了绝境。山脚处的光线原本就被树影遮蔽,此时随着太阳西沉,四周变得更为昏暗。
班长的脸庞在暗色的雕琢下如同悲哀的古希腊大理石雕像,那短短的几秒钟思考对于她来说,恐怕比几十年都要漫长。
风停了,班长的长发像是被坠上了一层铅,再也没有丝毫飘动,她的眼神向前方望着自己被挟持的弟弟,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贱人,没时间跟你废话了!我数三个数,3,2……”
班长的右手紧紧捏着校服裤的侧面,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崩溃,但是在她从不向恶势力屈服的深黑色瞳孔中,已经隐隐约约地泛起了泪光。
我就在这个时间点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有人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要走出来暴露自己,而不是冲出来突然袭击。说到底这是个距离问题。
虽然我的腿并不短,但是从我藏身的地方跑到舒哲那里,至少也要四、五秒,中间还隔着高老大,突然袭击救下舒哲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我现在现身,主要是不忍心看着班长再受人欺辱,委屈得都要掉眼泪了……另外我刚才已经给刑部五虎发了短信,只要我在这里拖延一点时间这里就会变成我的主场,高老大他们是逃不掉的。
“叶……叶麟?”
班长对于我的突然现身深感意外,本已山穷水尽的她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甚至激动得双手合拢捂住了下半张脸,我不知道她那么做是不是为了隐藏自己并不常见的表情。
高老大眉头一皱,小弟甲更是受惊不浅,心有余悸地用没拿蝴蝶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头部缠着的绷带。
“姓叶的,你来了多久了?”
高老大虽然没有做好和我见面的准备,但此时此刻因为手里有人质,所以并没有过分惊慌。
“刚到,”我并不想敌人问什么就实话实说,“离着3公里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然后就找过来了。”
高老大倒是没有被我激怒,他嘿然一笑,道:“你要是晚来5分钟,你马子就会自己脱光衣服躺在草地上,全身上下都被我玩个遍了!”
“做梦吧你!”我活动着指关节做打架前的预热,“班长虽然不像我一样学过武术,但是对付你这种精虫上脑的家伙,女子防身术就够用了!我都在她那吃过亏呢!”
我并没有说假话,昨天在中央广场碰头的时候,班长和我在小巷里偶遇,误认我是流氓给我来了那么一下,到现在我都有点蛋疼。
高老大不知内情,按照他自己的逻辑理所当然道:“那是你心太软,要不然以你的身手,这女人能到现在她还是处?”
喂喂喂,谁告诉你我是在强推班长的时候吃了女子防身术的亏啊!之前当着班长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你还想怎样?我现在不回头也知道班长在我后面气的直哆嗦!
“叶麟哥,叶麟哥救我啊!我的脖子刚才好像被刀割破了,我要是死了……”
舒哲忙不迭地向我求救,由于他实在太弱,高老大他们都没有把他绑起来,只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跪在草地上,再加上那把蝴蝶刀,颇有****要处决人质的架势。
“把舒哲放了!”我非常熟练地在自己的凶恶面孔上罩上了一层乌云,“要不然我这边能调用大陆警察、香港黑社会,还有美国资本家,哪一种都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说谎,在警察方面,我只要给马警官打个电话说要自首,他就能光速出现在这里,任阿姨也给女警们做过搏击术教官教官,任老爷子更是警察局长的座上宾。
香港黑社会自然就是小芹的父亲了,突然想到任阿姨跟警察跟黑社会都有关系,当真是黑白通吃,警匪一家……不是,总之挺奇妙的。
“老大,叶麟跟美国资本家真有点关系,要不咱们……”
我和艾淑乔的关系并不为人所知,不过高老大的小弟貌似是做了点调查,知道我和来自美国的萝莉偶像艾米过从甚密。
“别听他吹牛逼!”高老大哼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人质就在我手里,他要是不想让弟弟受伤……诶诶叶麟你怎么敢直接走过来?”
废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跟舒莎一样宠这个“弟弟”的错觉?你们有本事就下刀把舒哲戳死啊!
“混蛋,割他一只耳朵下来!”
高老大气急败坏地向小弟甲下命令,但是小弟甲显然没有高老大看得开,没有过把瘾就死的觉悟,蝴蝶刀在半空颤颤巍巍,竟然割不下去。
“看到了吗?”我对身后沉默不语的班长说,“混混圈里面除了少数亡命之徒以外,大部分都是狐假虎威的无胆匪类,其实他们根本不敢下手。”
班长并没有回答我,重新扬起的微风送过来的是班长紧张的呼吸声。我脚步不停,继续向敌人的方向前进。
“废物!”高老大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冲过去把小弟甲推开,同时把蝴蝶刀抢到自己手里,眼看就要亲自割下舒哲的耳朵下酒。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刚老大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吓的舒哲几乎立刻晕厥,他尖叫的声音划破天际直冲云霄,惊起了树顶上栖息的十多只乌鸦。
群鸦惊起,树叶散落,在混乱的局面当中我快速跑向高老大,打算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凶器,只是我们中间还隔着四五步的距离,时间未必来赶趟。
“刷”“刷”
千钧一发之际,班长出手了!
重新振作起来的黑长直美少女从地下捡起了两枚飞镖,以迅若风雷的速度和无比稳定的精准度射向高老大拿刀的右手。
“啊!”
纵然高老大手背多毛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仍然被这两枚飞镖扎得痛彻心扉,尖针上残余的麻醉剂效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蝴蝶刀。
蝴蝶刀自由落体,舒哲惊叫着滚到一边躲闪,我恰在此时跑到高老大身前,一个上勾拳将高老大打得腾空而起,咬破嘴唇产生的血沫,以及滚落尘埃的数颗牙齿应该能让他得到一点教训了。
“我操你……”
高老大极其抗揍,受了这一记重击竟然没有倒下,我抬起左腿一脚踹在他的心口,没有让他把那句脏话说完。
“老大,赶快上车!”
我和班长的注意力都在高老大身上的时候,小弟甲却偷偷摸摸地坐上了面包车的驾驶位,手把着方向盘喊高老大上车,想要将功补过。
高老大昨天的伤势未愈,再说原本也不是我的对手,他阴沉着脸向地上吐出一枚血糊糊的牙齿,跳上面包车拉上车门,撇下仍然昏迷的小弟乙,一溜烟地逃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幸亏这里地形复杂,要不然他们上了面包车之后是可以开车来撞我们的,那样可就被动了。
眼前的危机已经解除,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转回身打算去安慰班长,这时舒哲却扶着一根树干勉强站起来,对我和班长这两个费尽心力营救他的人埋怨道:
“你、你们太冒失了!我差点就被人割掉耳朵了好吗?少了一只耳朵的话,我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了……”
卧槽你的良心都被奥巴马吃了吧?要不是你太没用,你姐姐的第一轮飞镖就能解决问题,你把你姐姐害的差点被流氓侮辱,居然还惦记自己穿衣服好不好看?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改了方向径直走向舒哲,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去了!
“啊!”舒哲发出惨叫,表情惊讶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逶迤在地上,捂着被打肿的脸向上看着我。
“你竟然……我姐姐都没有这么打过我!”
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舒哲是比较怕我的,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有自己的姐姐撑腰,我们三人之中似乎有一种相生相克的动物棋关系,我作为某些人口中的“莎管严”,不应该有胆子当着舒莎打她的弟弟。
然而今天有所不同,在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尤其是舒哲亲口劝班长脱衣服之后,班长的眼神散发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无力感,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无原则地维护她的弟弟,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由远及近,貌似数量还不少。
“怎么回事?”班长有些惊弓之鸟地抬起眼睛望着我,那眼神中竟然有希冀我保护她的求助神色。
“没什么,”我耸耸肩,“是我刚才叫的虾兵蟹将们过来了……别怕,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