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树人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杂草丛生的后山也没有路,但是到山上寻求刺激的男女多了,尤其是停在山脚下的汽车多了,就硬生生开辟出数条通往山顶的杂草倒伏的土路。
循声而来躲在岩石后面的我,视线顺着蜿蜒的土路终结在白色旧面包车上面,而在面包车的侧面,正是被高老大等人控制住的舒哲,以及站在他们对面,为弟弟操碎了心的班长舒莎。
“把我弟弟还回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今晚的班长又恢复成了万年校服派,穿着二十八中单调而尺寸偏大的蓝白色运动校服,不过班长身材高挑,即使是校服穿在身上也能显出青春曲线和英姿飒爽,那一头黑色长发更是增添了无垢百合+黑郁金香般刚柔并济的美感。
白天下过雨,现在的天气穿校服倒也不热,不过我有点好奇班长把自己的白纱裙怎样处理了,是因为撕坏了裙边而直接丢弃了,还是因为容易唤起她想忘记的回忆,所以束之高阁了呢?
“姐姐,救我啊!你和叶麟哥光顾着自己痛快,结果连累我了吧!”
“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
高老大和两个小弟站成一行,左边(也就是离我比较近的一边)是高高壮壮,咧开一张嘴露出歪歪斜斜牙齿恶笑的高老大,右边是从两侧控制住舒哲的小弟甲和小弟乙。
高老大这伙人每人都贴着胶布、缠着绷带,可见昨天被我打伤的地方还没好(废话他们又不是维尼),再加上挨过耳光脸部微肿的舒哲,整个一个伤兵军团。
“直接冲过去突袭高老大让他跪倒,然后对小弟甲来一个过肩摔,再用眼神打倒小弟乙,最后把吓尿的舒哲救回来……”
我在脑中盘算着攻击的顺序,高老大虽然体力强大实力不弱,但是他受伤未愈,只要我足够突然,战略完全可行。
前提是敌方只有三个人,如果他们还有其他隐藏起来的同伙,那么我轻举妄动的后果就不光是我自己的安全,还有可能危及到班长和她弟弟的安全。
当然了,如果舒哲在混乱中让对方把耳朵割下来一只什么的,我是不太心疼的,反正耳朵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梵高缺了一只耳朵能活,没道理舒哲缺了耳朵就活不了。
另外为了班长的强迫症考虑,舒哲应该主动把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割掉来满足对称美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换头手术都提上日程了,耳朵什么的不用在意,有机会移植一对猫耳给舒哲不就行了吗?(欢乐谷猫耳伪娘特价优惠切勿错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在岩石后面屏住呼吸不暴露踪迹,眯起眼睛观察附近的草丛,以找出可能的潜伏者。
“嘿嘿嘿,”高老大歪着头乜斜着眼睛盯着班长,似乎想透过班长的校服看到里面的内在,“舒莎,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人过来了啊?看来你真的是很在意你的弟弟啊?不过你弟弟可真没骨气,我只是看他长得像你,拉进包间里盘问了几句,他就把你和叶麟的事全供出来了,真是给了我不少方便啊!”
舒哲听高老大这么说,稍微有点惭愧地低下了头,但是很快又抬起头来辩解道:“我、我没办法啊!本以为说出叶麟哥是我姐夫他们就会吓跑了,哪想到适得其反……”
“小哲你……你胡说什么!?”班长一脸错愕,“我和叶麟哪有什么……”
“行了行了,别当着明白人说瞎话了。”高老大不耐烦道,“姓叶的骑着自行车带你把我给撞了,你们还夫唱妇随地用卑鄙手段赢了我们,明显是熟门熟路,恐怕不光是打架有默契,在床上也有默契吧……”
“一派胡言!”班长羞愤不已地在身侧攥紧了两只拳头,“我跟叶麟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从后面按住舒哲一条胳膊的小弟甲嬉笑道:“解锁了很多姿势的普通同学吗?这种同学我们也想当啊!”
“好了,今天让你来不是争论这些的。”高老大收敛起笑容,脸上显出了深沉的恶意,“我搬来冬山市之前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结果刚来冬山市不久就栽在你和叶麟手里,这话好说不好听……在道儿上混最重要的就是脸面,不从你和叶麟这里把脸面找回来,我就没法混了。”
班长警惕地沉默了一会:“你想怎样?你怎样才肯把小哲还给我?要我道歉,赔偿你医药费吗?”
“道歉?医药费?”高老大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过他没有笑出声,只是张开大嘴做出类似大笑的样子,这诡异的姿态在傍晚的后山阴影中更显狰狞。
“还装什么好学生啊?”高老大收拢目光盯着班长道,“你跟着叶麟混了这么久,不懂道儿上的规矩吗?被别人踩了,最直接的找回面子的方法就是踩回来,条件不允许的话弄对方的马子也可以……对了,冬山市这边一般怎么叫?叶麟向别人介绍你的时候,是说你是他马子还是他的圈子?”
“你、你们……”班长一连听到两个对女性侮辱性的称呼,再加上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以至于思维产生了片刻迟钝,“我才不是叶麟的……我只是他的班长而已!”
“哎呀姐姐你别傲娇了,赶紧把我救回去是正事……啊!”
舒哲愁眉苦脸地插嘴,被小弟乙敲了一拳头之后老实了,真解气。
高老大嗤笑一声:“怎么,你和叶麟喜欢玩什么好学生和小混混的角色扮演游戏吗?城里人可真会玩啊!难道你还想告诉我,你跟了叶麟这么久还没有跟他搞过?”
“确实还没圆房,不过……”
舒哲好死不死地又插嘴,然后又挨了一拳之后老实了。
高老大眉头一皱仿佛是在思考,片刻之后他眉头舒展,嘴角的恶笑却更浓烈了。
“哈,我倒也见过在道上混的偏偏喜欢玩纯爱这一口,你现在还是处女?”
“你们……”班长气得开始发抖了。
高老大向小弟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一把蝴蝶刀搭在了舒哲的耳朵上缘。
“回答我!不然切你弟弟另一只耳朵的时候就晚了!”
班长的的黑瞳里立即露出深渊一般的恐惧神色,她急切道:“住手!总之……总之我和叶麟之间是清白的!你把我弟弟放了我们再谈!”
“那么你默认自己是雏儿了?”高老大跃跃欲试地抬起双臂开始活动伸展,“那敢情好,本来只是想侮辱一下叶麟的马子,但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我可占了大便宜,不管之前丢了多少面子都找回来了……”
高老大的潜台词听得我怒发冲冠,我这时已经确认四周没有埋伏,准备冲出去了,但搭在舒哲耳朵上的蝴蝶刀让我有些犹豫——就算我开无双把这三个人再次打趴下,舒哲有什么闪失班长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们……”并不知道我在附近,认为自己孤立无援的班长强自保持镇静,并睁大双目祭起了正义魔人的气场,“你们现在正在做违法的事情知道吗?冬山市有许多嫉恶如仇的警察,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的!”
“逃不掉又怎样?”高老大耸了耸肩,“人生在世就是要念头通达,有仇必报,只要爽过就好,哪怕爽过就死也值得……”
高老大特别强调“爽”字,并且用猥琐的目光在班长身上来回逡巡,班长知道今晚一味退让只能得到凄惨的下场了。
“我未来的志愿是当刑警,但是……我会为了我弟弟杀人的!”
班长的声调陡然升高,如同平地上的闪电令不法之徒心生畏惧,她身体微倾变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姿态,深邃瞳孔中的恐惧转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班长是如此专注,以至于额前刘海产生了不对称的偏离,她也毫不在意。
“唰”
两枚竞赛用飞镖从班长的校服长袖里分别滑出,被班长熟练迅捷地握在纤纤玉手当中,飞镖的长针反射着点点残阳,似乎代表着即将入夜前最后一丝光芒。
“飞镖上有毒!不想死就躲开!”
不光是高老大等人,班长这副神挡杀神佛挡**的气势连我都吓呆了,联想到班长的妈妈似乎在上海的一个疾病研究所工作,那么班长能弄到有毒化学品似乎也不是特别奇怪。
“嗖——”
说班长的飞镖超过音速肯定是夸张,但是那出手的速度在我眼里已经堪比武侠影视剧,超过唐门直逼小李飞刀,事先没有准备的话,换成是我也躲不过去。
然而舒哲这败家玩意听说飞镖上有毒,立即吓得尖叫高呼:“姐姐你干什么呢!别射中我啊!”
班长的凝神飞镖本来是例无虚发的,然而她弟弟这一叫让她手腕微抖出现了偏差,用蝴蝶刀威胁舒哲的小弟乙被毒镖射中立即身体软瘫下去,但是瞄准高老大肩膀的毒镖却射偏了,牢牢钉在了高老大身后树干上,飞镖尾部的翎毛兀自颤抖不止。
“呼,说是毒镖,原来是麻醉剂吗?”
高老大确认了一下昏倒的小弟乙的情况,心有余悸地朝班长转过头来。
“叶麟能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差点着了你的道儿,多亏你这个没用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