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竹箭带着一条碧光飞来,纳兰玲玲神情惘然,丝毫不知危险降临,周围的群众惊怕得叫出声,一片骚动。纳兰玲玲好奇转头,顿时大惊失色,那箭飞来的速度太快,就在眼前,躲是没办法躲的了,况且自己一个女子,什么功夫都不会,怎么躲。
站她身边的舒歌头微微侧过,双目凝神,眉宇间一道气息笔直冲向竹箭,那气息力量并不强,但速度极为凌厉,使得竹箭刚指在纳兰玲玲胸口,便失了后继之力,啪嗒落地。
纳兰玲玲长长吁出一口气,海风一吹,这才发现背后一片凉意,惊出了一身虚汗。
周围群众不知所以,都以为竹箭的力度只能飞出到纳兰玲玲身前,纷纷表示她今天运气好,要不就中伤了。说后都向着竹箭飞来的方向指责不已,村口又有七八个孩童向那个方向冲去,一派乱哄哄景象。
舒歌拾起竹箭,仔细端详。这把竹箭架子尚小,顾名思义,箭身是一棵细小的翠竹,尾端钻有四个小孔,难怪迅猛飞来时会发出清啸的响声。唯一奇怪的是,箭尖并非金属,只是被人工削成竹尖,并不是特别锋利,如果要暗箭伤人,显然不必如此,又有声音又不锋利,除非这个人对自己的潜行的本事特别有信心。
但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依看这一箭的本事,这里至少有四个人会让他无所遁形。
舒歌拿着那支箭,奇怪问:“你们有人见过这样的箭吗?”
周围村民异口同声:“见过。”
这让四人一下觉得诡异莫测,这可是响箭,一般来说,只在战争时作为信号可用。平常村民哪里会有?而且若拿来杀人,岂不是相当于提醒别人这有危险?在他们看来,除了打仗时射天上的响箭自由落体时刚好栽某人头上将其戳死,其余能被响箭杀掉的,举世还未听说过。况且,前一种情况的发生,要么是苍天无眼,要么是响箭有眼。
莫辰走上前,接过舒歌手中的竹箭,神情严峻,道:“这箭显然从远方射来,两次都照准人而发,而且都对着女子,真是阴险。大家把箭认清楚,以后定要留意,这样的竹箭可不是一般的箭。”
众人回答:“是,这是响箭。”
莫辰吓得倒退一步,问道:“你们怎么这么了解?”
众村民齐声回答:“因为我们都有。”
说罢纷纷从腰间拿出三四支响箭。
莫辰倒吸一口凉气:“好哇,你们都是一伙的啊。”
一个村民说:“外地人,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我们的习俗,每当十月甘三,我们村子都会举行一次射箭比赛,我们这虽然临海,不打猎打仗,弓用的少。但在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很多爷爷之前,是没这个村子的,并在谷溪城内。那时整个谷溪大都是依靠横断山脉的猎物生存,我们只不过后来迁移到了海边生活,但不能忘本啊,所以年年都会举行射箭比赛,既然是娱乐性的赛事,响箭才有噱头嘛。”
莫辰端详那竹箭,构质可说比较精细。还有竹木箭尖,很难与杀人划上等号,可是还是不明白,问道:“都差点伤到两个人了,你们这比赛一点都不娱乐,真是高危节目。”
此刻纳兰玲玲已经回缓过神,听莫辰话后道:“不,往年哪有这种情况,弓场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而且周围设有护栏,箭哪射的出?”
莫辰把箭往前一递:“你看,这不射出了,都两支了。难道真是有人暗中使坏?”
纳兰玲玲摇头道:“不会的,能射出这样箭的,原来没有,但现在,恐怕有一人可以。”
莫辰说:“那真是个厉害角色,肯定得第一了。但是这样的膂力,太过危险。”
纳兰玲玲侧头顺了下短发,笑道:“谁知道呢,她只是个姑娘,一个月前才来我们村子的。”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李云卿一步跨上前说:“纳兰姑娘,还请讲讲这个姑娘的事情。”
纳兰玲玲看到李云卿与她说话,心情一漾,脸色跟着绯红,饶是可爱。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哥哥既然问我,我当然得说。那姑娘应当与我年龄一般大小,一个月前,我们这发生奇怪天象,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当时是在晚上,我看得很明白,那天我们好多人都在海滩玩耍,最先是南边的海水开始异样的滚动,因为太远,只能感觉靠岸的海潮变得翻腾不定,而海天交线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了通红的颜色。我们都很奇怪,夕阳明明已经沉落,怎么还会这样?最先,我们还以为是不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可渐渐那一抹红色开始扩大,扩大的速度很快,不消时刻就布满了整个海域,将天空照亮,一片真实。大伙都以为有妖怪,纷纷躲藏,只有几个胆大的还站在海边,呵呵,我就站那的!多亏我没走,那哪是什么妖怪嘛。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些红光已经通明,将渔村都镀上一层光,其实那些通红很好看,并不是想象的令人可怕,村子被通红罩上时,很美很迷醉的。”
纳兰玲玲像是陷入回忆,眼神有丝迷离,她接着说:“夜晚的薄云被红光穿透,都发出淡淡的阴影,那些光与影中间,好像有实质的东西在聚集,感觉很神圣的样子,接下来,那些莫名的东西聚集成一个长条,上下连接了海与天,好大。这使我看得很清楚。我当时看着这长条,觉得像一把剑,但我是女儿家,没见过多少宝剑,那如果是剑的话,剑柄怎么与剑连于一体,没有剑根隔开,所以我之前也不敢确定。直到后来光色褪尽的一瞬间,那一瞬间里,我们站着的所有人都清楚看到,云层后走出一个更大的人影,那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天神吧,穿着一身战甲,身影遍及整个天穹。只见他一把抓了那大剑时,所有的光开始收褪,他的影子也开始缩小,最后和着光色在空中形成一颗星星般的亮点,就消失不见。”
李云卿疑惑道:“可是,我们在谷溪城里,有人说这不是发生在正午吗?还艳阳高照。”
纳兰玲玲笑道:“城里人的话你也信啊,他们都听我们传过去的,越传越厉害,最早时候,还有说日月齐辉呢。我可是亲眼所见,不信你问他们。”说着她指向人群,几个与她一般大的少年纷纷点头。
李云卿冥冥之间觉得这与天书有着联系,可一切太乱,现在还无法缕清思路,他接着问道:“那这与你说的姑娘,有什么关系?”
纳兰玲玲道:“天象过后,我们都还站那里发呆,你说这汪洋大海的,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可红光刚刚消失,就有一个大浪拍下,水花中,一个衣着奇怪的姑娘正在那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