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到山腰,舒歌突然扭头看向已是遥远的山顶。众人同时停步,李云卿问:“怎么了?”
舒歌依然望向山顶,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叫的声音?”
莫辰努力听了半天,道:“我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舒歌姐,你别吓我。”
李云卿点头表示赞同。
舒歌笑了笑,说:“可能是我听错了,呵呵,刚才一刹间仿佛听到什么吼叫,多半是刚刚出来,有些不适应雪山。”
莫辰哈哈笑说:“对对,我第一次来这天山,也老觉得风声就跟什么动物在叫一般。应当是听错了,刚才你一说,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有狼呢。你知道,我最怕狼了,不过这雪山哪里有狼嘛。哈哈哈,自己吓自己,我们快走吧,下山到了客栈,就幸福了。”
莫辰说完刚踏了一步,旁边桐星顿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叫?”
莫辰责怪道:“我之前不给你认错了吗?我才不怕呐,你太无聊了。”
桐星说:“闭嘴,你仔细听听。”
风雪中,四人一同定了下来,凝神辨听。耳边风声啸啸,似乎没什么不同,但片刻之后,依稀有一声长啸从远方传来,夹杂风中,显得模糊不清。
四人一同说:“狼叫!”
莫辰从小被人灌输狼凶残恶毒的思想,特别是“狼来了”这个故事,在初进洗剑坊时就听掌柜的天天讲,掌柜的用心良苦,为了教育伙计们应当诚信为主,把狼讲得比鬼还可怕,诚信 是有了,可是那帮从未亲眼见过狼的,一个个从此对狼趋之若骛。莫辰此时听到是自己平生最害怕的生物,惊出一身冷汗,脸色一寒,刹时融入天山风雪中,桐星转头过来看到,顿时吓一跳,问:“莫辰你的脸哪去了?”
莫辰努力恢复脸色,说:“我们赶快去客栈,走了这么久,我好饿。”
桐星说:“不行,你们想,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狼呢?我们去看看怎样?一会下山也来得及。”
李云卿和舒歌说声好,就往声音传来方向走。走了几步,舒歌见莫辰仍立在原处,道:“莫辰,你真怕狼?没事,你现在的本事,它们可伤不了你。”
桐星万分着急,蹦着说:“哎呀,快点嘛,真是的,狼你也怕,还要当大侠呢。你走快点嘛,奇怪你名字怎么不叫磨蹭?”
莫辰自尊心被辱,顿时开始自我膨胀,道:“谁怕了,走走走,我急得不行,我就想看看这地方怎么会有狼呢?”说完抖着脚往前走。
顺声而走,前方是一片雪白的丛林,声音就从里传来。到了这里,传入耳内的,已不仅仅是方才的狼嚎,分明还有另一种低沉咆哮,而且,传出的阵阵扑打撕咬的声音更为明显。
四人好奇穿进雪林,绕过几片小林子,一片茂盛的不知名耐寒树木挡住去路。舒开枝叶,大块大块的雪簌簌落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块相对空阔的雪域。
雪域中心,两团雪白的野兽正战在一处,扑打起阵阵白雾。
其中一个混体雪白,毛色纯而长,在剧烈的厮打中如浪起伏,另一个仔细看去,一身雪白中还隐隐有一道道黑色斑纹,两者身形都相若庞大。如此近的距离,尽皆看清,几人都惊得张大嘴巴。
打在一处的,是一匹白狼和一头白虎!
桐星看着那匹白狼神威凛凛,勇猛无畏,扑咬撕抓,将白虎逼得不住后退,心里不禁惊叹,而且这狼一身雪白长毛,无一丝杂色,看起来更显尊贵。美丽的事物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向来是拥有无可匹敌的杀伤力的,她顿时已经喜欢上,惊声呼道:“好漂亮的小狼啊!”
这一声出得突然,白狼与白虎霎那停了厮打,都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这一个转头,白狼一身毛发被山风刮起,偏向一边,那双眼之明亮,若两股星芒,盯向众人。
白虎此刻也是威风凛凛,更是朝着四人一声示威的大吼。可惜的是,在桐星眼中,白虎早已被无视了。
她只是反复回味白狼那一个回头,那整齐的白色如浪被风舒扬的一刹,那一双晶亮凌厉的眼神,又是失神叹了一句:“好潇洒的小狼啊!”
莫辰虽说一身本事已有小成,但奈何面前是心中自来恐惧的东西。人一直都是虚的,此刻听到桐星的叹息,自己不由自主也叹息一声:“好大一匹狼啊!”
桐星说:“什么嘛,多可爱。你看,能把老虎都打过,多威风!”
莫辰心中一惊,不由“啊”了一声,道:“狼不是连妖怪都要吃吗?”
桐星跟着“啊”一声,扭头看他问:“你听谁讲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辰认真说:“我们掌柜的。”
桐星皱眉问:“当真?”
莫辰答:“当真!”
桐星问:“不骗人?”
莫辰点头道:“不骗人!”
桐星“哇”叫一声,看着白狼鼓掌道:“好厉害,你好威风啊,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厉害,我喜欢你!”
莫辰发觉自己突然连狼都不如,顿时黯然。
白狼遥远看了他们片刻,一扭头,又对上白虎,那白虎也在此时与之对峙。
同时,李云卿对舒歌说:“奇怪,这天山之上,怎么会有狼?而且狼一般都是群居,看它分明就只独自在此,最奇怪的你发觉没有,它不但身形这般不可思议的庞大,还仿若有丝丝灵气。”
舒歌点头道:“我想这狼该是生存很久,而且不知何处沾染了些仙气,与同类无法并存,才来到这天山之上。但我看它只是沾染仙气,还不能说是仙兽。”
这时只听桐星一声高呼,抬头一看,那白狼高高跃起,身形在白虎三丈之上,一身雪毛迎风抖动,与身后的天空浑为一色,煞是好看。
白虎不甘示弱,咆哮中已立起身体,足足三人之高,往白狼扑去。四爪相迎,顿时又打在一处,雪尘扑天而起。一片雪白混乱中,几人还是能勉强看清,那白狼仿佛更胜一筹,因为慢慢之中,白虎身上依稀可以见有团团红色血渍,白狼却只是毛色外端与利爪有被染上,自身没有受一些伤害。
其实白虎何等强横,只是这白狼有仙气护体,虽说稀薄,但外力相接,也能自保。一时也奈何不了它。
白虎显然觉得如此下去必入困境,当下几个没命扑咬,将白狼逼退几步,纵身往后一跳,仰天大吼。
白狼顿了两步看着它,之后警惕地往四周观察。
只听周围丛林中几股大风传来,吼叫奔跑之声直贯耳中,再几条雪色白影跃过,从几边扑出四头白虎,相较之前一头稍小,但也极其威武。
四头白虎慢慢走到先头那只身旁,那大白虎往前一踏,对着白狼大吼一声,虎啸深山,这一片丛林的积雪都纷纷震落。
白狼此刻孤立无援,它知道,纵然身体有奇怪的气保护,但若是面对五头猛虎,是根本没有胜算的。可它仍然原地未动,只谨慎盯着白虎,利齿毕露,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嘶吼。
白虎再次大吼一声,四头猛虎奋然冲下,当即将白狼围在中间。
桐星大呼一声:“太过分了!小白别怕,我来救你!”
莫辰神情一怔:“谁是小白?”
“狼啊!”桐星一拔剑,就往中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