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抽出殇魂,疑惑递给他。
贯众道:“你注意了!”话音刚落,莫辰感到这个空间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越来越大,墙与假山以瞬息万里的速度飞远,这个院子的一角片刻之后竟大得看不到边际,空阔得只有黑夜的纤尘与雨水。
他惊讶的四处张望,这里除了他与贯众,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幅冒着紫气的水墨竹画。原来之前并非贴墙出现,而是一直都漂浮在半空。
“这……这是什么地方?”
贯众说:“我们原地未动,自然还在那块假山之后!否则那么点地方,我怎么教你?”
莫辰连连赞叹:“真是太惊人了,这样的空间法术真是太惊人了!”
贯众不屑道:“哼!小小伎俩,也值得你感慨,真是不思进取!”
莫辰顿时无奈:“拜托,这样的法力够恐怖了,我现在把那块假山推动个几百米还行,这么无声无息地扩大空间,想都没去想过。”
贯众转过身,“好好看着,本座只做一遍!”他双目向竹画一瞪,那副画顿时冒出耀眼的光华,哗啦一抖,宛如被打破宁静的湖面,从中央漾出一个大大的纹波,一圈圈向四方远去。莫辰的眼见随着波纹划开,此时才发现,这副画早已没了边际,没了纸张,这整一面的天空,全被画面覆盖!
风雨中,竹林发出嗖嗖的叶声,倾倒一边。唯独那棵大竹,傲然昂立,直直伸入浓厚的黑云!
整个天空都发出沉闷的轰鸣。
贯众握着殇魂的手动了动,万万粒细小的光团开始在林中出现,那些点点碎的流光如生命般初升,越积越多,最后绕着大竹扶摇而上,直冲云霄!莫辰顿时觉得眼前有一道极其明亮的金光,充溢了整个视觉,刺得睁不开眼。他不由遮蔽住双眼连连后退。退了近百米远,才小心眯缝着睁开,那一瞬间,不由惊骇!原来那个巨大无比的“王”字正金光四射,自己先前所看到的光,正是字体的一角。
莫辰立在这幅庞大的画面之下,惊叹非凡。这天地的异变与那个明耀的“王”字,仿佛翻涌起他的意识大洋,顷刻间思虑万千。这一切虽然初次所见,感觉却不陌生。
此时听贯众说道:“这些只是起手式!”
他这次将殇魂向巨画丢去,殇魂在空中翻了几圈,接触的一瞬,若沉入湖水之中,只起了一丝涟漪,悄无声息地没入空气中。
莫辰张大嘴巴指着说:“这……这怎么回事?我的剑呢?”
贯众只是哼了一声,看向天际。莫辰奇异的发现那幅画竟消失不见了,眼前只有空茫的黑夜与雨水,甚至已经没有雷声。他疑惑万分,想往前方看看,是否剑落在前处。这遥目一望,发现大地的一角宛如有一滴浓墨滴下,这一滴虽然无声,但在他耳内,却是轰雷作响。
浓墨溅出点点墨渍,点点墨渍又相互落开,一落成百滴。顷刻间,那一角的墨迹弥漫开来,仿若有无形的手在作画,一笔一画已勾勒出竹林一角。
而引导画开的,正是殇魂!
莫辰的惊讶可想而知,殇魂在空中舞动,剑下就奇妙地呈现出饱满的水墨竹林。仿佛以狂风为手、以浓云为砚、以夜空为纸、以大雨为墨,在其中纵意挥洒。但似乎又与作画不同。
莫辰定心去看,也不知是殇魂没入画中,还是画模糊了殇魂,竟再看不到。而能见到的,只有万里竹林在夜风中齐齐弯腰,继而是漫天飞动的竹叶。那些竹叶姿态各异,翻着不同的姿势向天边飘去。一时间,整个天空都是竹叶飞舞。
莫辰一时不知该看向何处,耳旁听贯众道:“心观全局!只看一角,能明白什么!”
莫辰依言向夜空望去,雨点拍打在他的脸面,模糊了视线。他尽可能将视野放大,把世界都放在眼内。渐渐,那些四散刮开的竹叶越来越清晰,各个方位组建在一起,便是一把巨剑!
风不息的刮出竹叶飞舞,巨剑也凌厉挥洒起来,雷声又远远来了。
每一剑总是奇异非凡,划动的方位,就引动天雷排排击下,而风,也开始跟着剑的方向肆虐的猛刮。剑缓缓加快,风雷似乎疯了一般狂打,最后巨剑腾上高空,极速旋转,剑尖指处,电闪雷鸣,气浪排山倒海的卷向四方!
莫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只见剑突然停顿,从高空直直刺下,刺过的轨迹,浓墨大竹点点浮现。落地一刻,“砰”的一声,从接触地面开始,剑气向八方激射,万雷齐落!所有的竹叶开始陨落,巨剑的光环开始缩小,但剑气依旧大开大阖,气魄**。莫辰看着最后的光环从天边收缩,“铛”一声脆响,巨剑已经不见,插在那里的,只是殇魂。
而天空那巨幅竹画,已然完成,万道剑气中,那个桀骜的“王”字正隐隐发光!
剑雷气荡,一剑破凌霄!
“剑气!这样恢弘的剑气,从来就没听说过!”莫辰被余浪鼓动起衣衫,双目**,还没从之前的情形中回过神。
“哼!这也叫恢弘吗?”贯众说完话,四面的空间已经不见。假山,围墙开始从远方靠近,成为最初的样子。而殇魂,就立在莫辰脚边。
贯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看明白了吗?”
莫辰大吃一惊,四面乱望,道:“有没有搞错?你还没教我啊?”
贯众将殇魂拔起,说:“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招式,我不过让你想起来罢了。这只是一丁点,对你灵力剑术都有帮助。剩下的,你自己想。”
莫辰说:“啊,就这样?是那几幅画吗?那另几幅画的奥秘,也让我看看。”
贯众扫他一眼,“我怎知道!”
莫辰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应该用过吧?”
贯众道:“哼!我怎会用这么无聊的招式!”
莫辰顿时失望,喃喃道:“我……我觉得不无聊啊……”
贯众把殇魂递出,道:“多想想,自然就会了。剑,你好好用。这不过是你在人间的一把,其实还有一把。”
莫辰此刻才回过神,问道:“什么?”
贯众脸有不悦,“本座话不多讲,走罢!”
二人走回大院,贯众将几人一一看过,落眼在桐星身上,“保重!”
见他欲走,李云卿急喊了一声,“请稍等!”
贯众周身光彩耀耀,身后已有一个空间的裂口,他跨入了一半,便停下来。
李云卿心想他就算对紫微派有成见,终究本领极大,未必不知道天书所在。赶紧问道:“请问阁下可知我找寻之物?”
贯众沉默片刻,缓缓道:“你要寻的东西,寻到了未必是你要追求的,想清楚再做吧!”
李云卿急道:“请阁下指点,我务必要做!这关系——”
贯众不容他讲完,说道:“中央大陆通天塔,你可去看看!若是后悔,休怪本座没有提醒过!”
“通天塔,不是在大陆正中吗?这很疑惑……”
贯众道:“何来何往,有何疑惑?”
李云卿问道:“什么意思?”
贯众道:“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多说无益!”说罢径直踏入空间裂缝,一阵耀目的光冲出,众人再睁眼看去,一切已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