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付鸟脊背上彩翅一张,向着飞射而来的那道熊熊火光击去。只听一声轻响,那彩翅上血雨四射,竟然瞬间被斩为两段!那火光没有半点凝滞,飞速斩过了它左边的头颅,旋即电射而回。
扑的一声,尚付鸟丑陋的头颅便跌落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那刀芒实在太利太快,直到翅断头落,尚付鸟才反应过来。它发出痛不欲生的嘶吼,断裂的脖颈处喷出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整个身躯,踉跄着跪倒下去。
风长歌身上的狭长伤口中涌出大量鲜血,那戊土真精源源涌出试图遮蔽伤口,但却被那伤口上的一股炽烈气息阻挡着,一时半会竟然难以建工。风长歌又惊又怒,他不住地吸着凉气,忍着剧烈的疼痛,努力地按住了伤口,向着身后看去。
只见青司洋洋得意地从树林中走出,一手虚托,那手中悬浮着一把三寸多长的小剑。那小剑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通体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其上有数行极细的神文铭刻,一缕炽烈无比的白焰在剑心中发出幽幽光芒。
“丙火真精之焰,苍巍......”风长歌瞳孔骤然紧缩。青司冷冷瞥过风长歌狼狈的样子,又看着倒地不起的尚付鸟,哈哈大笑道:“此乃苍巍大人赐予我的宝物,每次祭出都相当于大人亲手一击!你们见识到它的厉害了吧!”
青司小心翼翼地将那把烈焰熊熊的小剑收入腰间,而后张狂大笑着对一边的昌余道:“你小子看到没有,老子早就说过,我一人就足够诛杀这个凶兽!”说着,他又轻蔑地看着一脸愤怒的风长歌:“谁叫你挡在我宝剑之前?区区贱种,被斩成两段也是活该!”随后他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放心,好歹你也算个神灵,我这小小神仆,哪敢真的杀了你呢?就算你没躲开,那一下也不会要你的性命的。”
“你说什么?”风长歌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来,向着青司逼去。青司脸色一变,一只手抚上腰间宝物,旋即冷笑道:“怎么,老子说错了么?天下的神灵都知道,你母亲瑶雪自甘堕落,竟然嫁给了一个低贱的人类!呵呵,这贱人又是什么下场?被人类抛弃,生下了你这......”
“不许你侮辱我父母!”风长歌勃然大怒,不顾腰间还在不断渗出血液的伤口,真气勃然催动。金光一闪,涛涛掌力向着青司击去。
两道身影忽然闪过,将青司护在身后,正是昌余和凌雨。只听一声闷响,风长歌含怒出手,虽然并未运使战技,但那包含着浑厚真气的一掌瞬间便将两人撑起的灵气光罩击得粉碎。那两人惨呼一声,被击出数丈开外,脸色一阵变幻,几乎就要吐出血来。
亲身体会了他们和风长歌之间的巨大差距,两人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妒恨来,昌余更是咬牙切齿地道:“明明只是一个小杂种,怎么会有如此实力!真是苍天不公!”
青司怒哼一身,伸手在腰间一抹,那热浪逼人的小剑便跃至他的手心。他托着那宝物冷笑道:“谁不知道神灵的鲜血是金色的,看你那肮脏的红血,就知道你是个杂种了!你说说,我该不该在这里把你斩了呢?”
风长歌哂笑一声:“别装腔作势了!每一个神灵的陨落都是惊天之事,神王陛下会亲自处理。你不过是苍巍手下的一条狗,借你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闻听此言,青司脸色铁青,怒极反笑道:“不错不错,我的确不敢杀你。但我今日就斩下你的双手,看你还怎么嚣张!”
风长歌脸色骤然大变。他怎么也想不到,青司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凌雨脸上也是一惊,她初至此地,对风长歌和一众神仆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她有些犹豫地拉了拉青司,低声道:“青大哥,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一边的昌余哈哈大笑起来:“凌妹子莫慌,这杂种我们从小教训到大,苍巍大人不但不罚我等,还倍加赏赐呢!”
风长歌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愤怒:“枉我刚刚救你们一命,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我风长歌真是瞎了眼!”
青司的眼珠转了几转,突然轻蔑地冷笑道:“如果你跪下磕头求饶,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一条小命。”昌余眼睛一亮,拍掌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小杂种若是磕上几百个响头,我们就放了你。”
风长歌看着这些人丑恶的面孔,他死死地咬紧了牙,怒吼道:“我风长歌,宁死不会向你们这群虫豸弯腰折膝!”
青司狂笑起来,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宝物,那烈焰之剑放射出炽烈的光芒:“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你的双手永别吧!”
风长歌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只有拼死一搏的决然。他丹田内真气旋斗疯狂旋转着,金色的真气剧烈地汹涌,瞬间涌遍了他的经脉。那远远超过平时流速的金系真气散发着锋锐的气息,引得他浑身经脉疼痛无比。然而他却咬着牙,不断加速,不断加压,那真气嗡嗡震动着,巨大的力量在其中轰然涌动。
一道道金色的战纹缠绕上风长歌的身躯,他身上的金芒越来越刺眼,几乎就要掩盖住他的身形。他的经脉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有些细小的脉络已经被冲出了裂纹。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杂种!”青司狞笑着,手中宝物就要一挥而出。
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只听一声尖利的鸣叫,那尚付鸟居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它仅剩的一个头颅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众人,背上的断了半截的三色彩翼扭曲抖动,仿佛就要炸裂开来。它浑身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白光,赫然燃烧了所有的精血,那身躯仿佛雷霆一般向着众人冲来:“陪我一起死吧!”
青司骇地大叫一声,他挥动手臂,那手中宝剑化为一道火光,瞬间洞穿了尚付鸟的胸膛。只听哗啦啦一声脆响,那小剑迅猛冲突,烈焰燃起半天之高,将尚付鸟斩为两半!
就是此刻!
瞬虚步!风长歌狠狠跺脚,那真气仿佛雷霆一般在他足下炸响,在地面上炸出一个丈许宽的大坑来。他的身躯在空气中划出淡淡虚影,朝着青司电射而去。
“飒沓流星!”风长歌轰然击出一掌,右掌中金光大放。身中真气仿佛电光般冲过右臂丑脉与巳脉,手背上的四处大穴阳谷、后溪、阳溪、合谷喷发出巨大的金色气浪。那金色的气浪包裹着他的右掌,轰然推动着那一掌轰鸣着击下!
这迅猛无比的一掌在青司骇然不可思议的目光里,狠狠印在了他的头颅上。
碰的一声,青司的头颅仿佛西瓜般炸裂开来,鲜血和**泼溅开来,浇了昌余和凌雨一头一脸。气浪翻滚间,风长歌收回右掌,卓然而立。那缭绕着烈焰的小剑没了青司的操控,斜斜地跌落在地上。中心的丙火神炎也轰然消散,这宝物便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风长歌双目如电,冷冷的目光扫上了呆若木鸡的两人。凌雨尖叫一声,转身便逃。而昌余眼神一缩,刹那间无边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他双膝一软,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道:“风大人,对您出手可都是那该死的青司的主意啊!求求您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
随着他的动作,他头上沾满的秽物四处纷飞,格外令人恶心。风长歌厌恶地哼道:“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滚回去告诉苍巍,不管他出什么阴招,我风长歌都接着了!”昌余连忙应是,转身便逃,一副生怕风长歌反悔的模样。
风长歌静默着,回过头来凝视着被撕裂成两半的尚付鸟尸身,又看了看被自己轰碎头颅的青司尸体,蓦然长叹。
秋风瑟瑟,在一片狼藉的血污里,小小少年风长歌独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