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再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乃是传统中秋佳节,照例说应该是个团团圆圆的大喜日子,可是,此时此刻的樊城百姓们却都高兴不起来。
驾驾!
西边离樊城数里的大管道儿之上,仅百余将残兵伤将随着金化尘的带领,策马而归,经过这一番斗蛟之战,这干人等皆是像老了十岁一般,颇具沧桑。
金富贵纵着汗血宝马跟在队伍中间,这番恶斗对于他来讲,也是宝贵的历练,见其身后背着环绕燃燃炎气的“炎罗剑”,英姿飒爽的模样,倒真是有几番侠客的意味。
望着御马最前的金化尘一脸严肃的模样,金富贵不禁肚中叹道:‘哎,这一路而来,爹愣是一个字都不与我说,这必然是肚中还在生气,今晚回到府里,得麻烦福伯准备一桌爹最爱的小菜,再向他解释清楚。’
“喂,金元宝,你在想什么呢?”紧随其后的朱澜扑闪着眸子,盯着若有所思的金富贵,问道。
“没……没什么事儿,呵呵,朱姑娘,回城之后有何打算?”金富贵侧过脑袋一瞧,璀璨的阳光之下,这朱澜洁白的小脸分外可人,“是否在我府里在住上些时日?”
“恩……”经前者这么一邀请,朱澜的脸颊霎时粉嫩起来,心底念到:‘金公子这人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对我又温柔体贴,我再也没必要隐瞒真实身份了……’
“元宝……”朱澜眼眸子一转,低呢喃道。
“嗯,何事?”金富贵回道。
“我……”朱澜似是不好意思开口,小脸蛋儿唰地一红。
“怎么,朱姑娘有何难言之隐?”金富贵侧过头一瞧,问道。
“我……我想请你到我府上做客,见见我爹!”朱澜狠地闭住眸子,一鼓作气道出心中所想。
“哈,这没问题,等我处理好与爹之间的误会,我便与你前去!”金富贵却是落落大方,心中也叹:‘朱姑娘先在‘落雁寺’舍命相救,又对我悉心照料、不离不弃,果真是个好姑娘啊……’
想罢,金富贵心头一甜,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不知你府上是在何处?”
“真的?!大元宝,你愿意陪我回府?!”朱澜听闻简直开行的合不拢嘴,笑道:“我家便在那冀州北上、皇城大都之……”
“金大善人,金大善人!速速留步!”突然之间,一位老者的身影突然从路旁窜出,挡在那金化尘跟前。
“于——”
“不知老先生为何唤我停下?”金化尘反掌令三军停下,轻声细语地问。
“吕……吕老汉!”
金富贵一眼便认出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是自己当日从那恶少史进手下救出、那秀美女子吕倩的爷爷!
他夹马而上,拱手礼道:“不知吕公如此行色匆匆地催我等停下,是有何要事?”
“金善人呐,你可有所不知咯!”那吕老汉皱巴巴的脸一挤,活脱脱像一枚烂柿子,接连拱手言道:“半月前我与孙女儿离开樊城,想回老家安享晚年,前些日子刚到离这儿百里远的镇子歇歇脚,却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金富贵眉头一皱,问道。
“听闻那冀州太守梁大人、联合那兵部侍郎之子——史进,前两日去抄了你们金府!全府上下一百七十口被尽数押入天牢,如今他们正侯着你们父子二人回去,要会审你们啊!”
“什么,抄家?我金化尘从不犯法,平日里也待人不薄,他们凭什么抄我家?!”金化尘闻之,肚中急火一起,大声喝道。
‘此番除龙之行实在是蹊跷,先是收到父亲血书,再是被那鬼将埋伏,幕后主使究竟是有何目的……’金富贵却是淡然,他肚中早知此番必有一劫。
“怎么可能,金家行事光明正大,金氏父子二人又都是良善之人,他们凭什么抄金家?!”其后催马而上的朱澜也是不解,气愤地道,‘这些狗官真是仗势欺人,这次若是事实,我定让爹爹来好好治你们!’
“诶哟,两位金善人哟,老汉貌似前来相告,就是希望你们快调头西行,别进那樊城,那般可是埋伏着数千兵士,就等你们自投罗网啊!”吕老汉带着几分哀求,连连拱手道。
‘这吕老汉所言八成是真,一来他没必要欺骗我等,于他没一星半点儿好处,二来我也救他一次,他也绝不会害我。’金富贵细细一想,便道:“爹,我们还是依吕老汉所言,转而……”
“不必!”金化尘看都不看儿子一眼,挥手便道:“我金化尘行得正坐得直,那需要做那畏缩之事?我倒不信他们究竟是要给我套上个什么罪名!”
“爹!”
“无需多言,走罢!”金化尘肚中还是在生其子之气,朝着那金富贵一挥袖管便下令行军!
……
樊城西门口,高耸的城墙依然矗立,此地便正是一月个多月前,金化尘带领两千将士出征之门。
金化尘带着将士们徐徐而来,却见那城门紧闭,城楼之上也没有人影。
“我乃樊城金化尘,此番降妖归来,请守城将士速速开门!”
闻声,城门内仍是一片寂寥。
“不知守城将领有何原由不开城门?”御马上前,金化尘再问。
“尔等反贼,还有脸回来?!”
突然之间,一道喝声响起,城楼之上数百位弓箭手唰地齐出,开弓上箭瞄着城下。
“嗒嗒!嗒嗒!”
只觉身后一阵阵马蹄之声如排山倒海袭来,转眼之间数千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那数百残兵。
只见城楼之上,梁太守、史进二者缓步而现。
“尔等反贼,还不速速放下兵刃,束手就擒?”那背弯如熟虾的梁太守左手一指,厉声喝道。
“呵呵,笑话,我金化尘一生正直,绝无谋反之心,何罪之有?!”金化尘呵呵一笑,仰头大声回道。
“对啊,说我金家谋反,你有何证据!”金富贵伸手一比,指着那城楼上笑的奸险的二人,喝道。
“嘿嘿,证据……金富贵,你要看证据?”那史进一摆折扇,冷笑道。
忽然之间,城门“咯咯”地打开,只见那身着紫衫的恭亲王踱步而出。
瞧见那声绣着虎纹的王服,金富贵父子二人皆是一愣,这声行头,必是那当今天子之兄,恭亲王——朱合!
“呵呵,尔等反贼是要看证据?”那朱合手附身后,笑道。
“爹!”朱澜一叫,连忙策马上前,下马扯着朱合的衣袖,急迫道:“这群贪官污吏是联合起来要谋害好人呐,您可得好好治治他们!”
见得此状,金富贵眸子都快登出来了,他万万都没想到:‘这……这与我同生共死,可爱却少许有些任性的女子,居然是当今公主,先前我还以为她只是与那公主朱澜同名呐!’
‘或许有她在,事情会有转机!’
“来人呐,把小姐请下去。”朱合面不改色,却是令道。
“是!”
一时之间,城门内数十兵士齐齐出现,便将那朱澜死拖硬拽走。
“爹,您这是做什么呀,他们父子二人可都是大好人呐!”朱澜奋力想要推开那群守卫,无奈还是无果,被“请”入城内。
“呵呵,要看证据,这便是证据!”
那恭亲王朱合背后一掌而落,一副脚踏天龙的图画映然而出!
这画正是那怀香阁之内、金富贵母亲——李莲香御龙之图!
“此番先是去那赤炼湖屠龙,家中又窝藏脚踏天龙的反画,这天龙便是天子的化身,哼哼……此次人赃并获,尔等还有何可言?!”
“你……快将我娘亲之像还来!”
金富贵见之,肚中怒不可遏,周身金芒一闪,使出“金刚佛陀功”,一踢马头,纵身而上!
只见那恭亲王哼哼一笑,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手便是一掌,磅礴元力“砰”地击出,将那金富贵连人带马打翻在地!
“来人呐,把他们父子二人,连同那个老汉,一同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