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了。”星像仪无法穿越地层,楚雨此时站立的地方已经很接近宝石蛭的红点了,就不知纵向距离是上还是下。街道虽然整洁可行人不多,许多商铺索性店门紧闭。楚雨沿路走来,竟未发现来去匆匆的行商。“城市很萧条。”吉蒂指向一户关门大吉的店铺门环上厚厚的粉尘。
“我知道为何矮人骑士如此讨厌雷萨斯了。”楚雨摸着鼻子笑道。“数百年前,估计这里才是整座地城最热闹的地方。可随着拉尼卡城的建立,此城渐渐失去往日的荣光。”
“原来是这样啊。”仙灵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对了唐娜,刚才我们听到的打铁声是哪里传出的?”
“那边。”半山腰还有一座开张的大型店铺,楚雨带着众人走上前去。“日安。”当魔像伙计迎上来时楚雨正打量着这座战争机械作坊。“你们老板在么?”
“在、在。”魔像一听找老板双眼顿时就亮了,多少年没人光顾了,这一来就是个大客户。走进作坊,白胡子矮人大师正带着近百位徒弟敲得震天响。
“生意不错啊。”角落中堆满了刚刚完工的部件,淡金色的光芒说明用料十分考究。“这是老板一百多年前接下的订单…”魔像的话听的楚雨一愣,“一百年前的订单?”
“是哦,我当时就反对,虽说给了订金,可那位古怪的客人要求非常高,一定要完全按照他的图纸打造,还限定了非常苛刻的条件…”也许是对平生最得意的一笔大单记忆深刻,魔像唠叨个没完。不过楚雨倒是越听越心惊。
“好了!”矮人大师反复测量着大型构件的尺寸,随后大喝一声。“哇哈哈!”底下顿时炸开了锅,矮人工匠抱在一起欢呼不断。
“怎了?”楚雨满脸奇怪的问道。
“今天是签订工期的最后一天,我们终于按时完工了。”魔像也长出一口气。
楚雨跳了跳眉毛,“他有说何时来取么?”
“嗯,也是今天。还说如果他来不了,雇主会亲自过来…”魔像忽的想到了什么,一双昏黄的光眼上下打量着楚雨问道,“您不会是真正的雇主吧…”
“合同上签的是何名?”
“雨.楚。”老板擦着满头大汗走过来。
一群仙灵瞪大了眼睛,莫不是主人?“真是好笑,一百年前主人…”气呼呼的吉蒂被莫妮卡拉过,皱着眉头的楚雨忽道,“委托你打造的人什么模样?”
“一个老头。灰白的胡子,枯长的手指…对了,左手拇指戴着的黄铜指环上刻有贤者之眼。”
楚雨见过这个指环,现在它正戴在罗伦佐大师左手同样的位置。
“老板,我能看看图纸么?”楚雨笑道。
“可以,不过您是雇主么?”矮人老板也难免惴惴,当时血气方刚被老家伙几句话顶的接下这个大订单,百余年过去了,老家伙再未出现。楚雨将ID卡递过去,好在矮人还认得卡士独一无二的标志,上面的名字顿时让他放下一百个心。
得了,付账的人来了。
图纸很大,铺满了整座店铺。楚雨满头雾水的看着八爪鱼似的大家伙。“这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老头儿只是让我按照图中标注的尺寸将它打造出来。”矮人老板对这张图纸可谓又爱又恨,百年的光阴都耗费在它上面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有!”魔像伙计唯恐楚雨赖账,绞尽脑汁回忆起当时的状况。“请稍等。”其实包裹是老家伙遗落在柜台上的,被细心的魔像伙计收藏起来。
打开包裹,里面全是些铸件剩下的边角料,楚雨东抓抓西挠挠,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客人,其它部分都堆在后面仓库,请跟我来吧。”矮人老板急着收钱了。
楚雨也没什么好说的,合同也看过了,虽不是自己的笔记,可翻译成通用语绝对是自己的名字。另一个签名更让小卡士如雷贯耳,‘贝奇’。
若不是楚雨跟猎手公会的老哈比聊过,断不会知道贝奇这个简单之极的昵称是指——辉光占星师阿尔贝里希。
“主人,难道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吉蒂趴在楚雨耳边小声道。
“我不明白,如果辉光占星师早已预料今日之状况,为何不用更简单的方法?”楚雨挠了挠头,“比如在我会光顾的石壁上留下一段话?或者直接叮嘱他的徒弟罗伦佐…”
“为何做成令人抓狂的谜题?”楚雨摊开手。
“是不想他人知晓?”喜欢坐在楚雨肩上的芙洛拉随口道。
“咦?”楚雨猛然站定,“是了!是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楚雨觉得萦绕心头的谜团似乎开启了一道缝。
“是谁呢?”矮人拉开闸门,金色的光线渐渐撕破包裹在小卡士身前的黑暗…
楚雨搬空了黑精灵的国库,所以有足够的金币支付矮人老板的造金。升级到蓝级的ID卡也有足够的空间承装这些大家伙。
貌似沉寂百年的乌士坦丁堡被矮人老板的大订单唤醒,整座城市瞬间充满了活力。街道上晃悠的虽然只有楚雨这么一个客人,不过满街的店铺都开张了。矮人老板们一个个站在门口嘿嘿嘿的冲楚雨傻笑。到底是憨厚的矮人,不懂包装更不通营销,不过正是矮人的朴实打动了楚雨,但凡是能挨上边的东西都买了些。吉蒂几人到底做了回挥金如土的殿堂级购物狂。
城市居民不少,不过百年来移居拉尼卡城的更多。乌士坦丁堡的地位渐被位于要地的拉尼卡城替代,而月光河的断流更是阻断了与其它地城的联系,行商们也终于绝迹。所以才发生了楚雨一敲响石门,立时围上大片骑士的盛况。
楚雨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向这些生命冗长记性又好的矮人打听打听辉光占星师阿尔贝里希的消息。果然,在大师住宿的铁锤酒馆,楚雨收获了有用的信息。胖墩墩的女招待告诉楚雨,貌似老头儿时常嘀咕着沼泽、火焰、熔岩、夜纱……诸如此类。